父亲教我包容向善 |
|
父亲教我包容向善姚东社 16年前,父亲仙逝,全村几乎家家都有人来送他。乡亲们都夸他特阚厚,明事理。父亲为人善良、宽厚包容的点点滴滴,我记忆犹新。 在那种田“大呼隆”年代,我的生产队常派男劳力轮流到南京等地去积肥垩庄稼。因出门人受不了长时间蹲在船上的“罪”,更因过江有翻船身亡的危险。常有人借口不去,队长没招就请我父亲顶差。 一次,父亲回来几天,都闷闷不乐,家人与他说话,他“嗯”一声应付。我向他的同伴打听,才知原委。在南京城里,一妇女走路卖呆,撞到父亲的粪担上,扬起蒲扇大的巴掌打了父亲,还死缠着要赔她10块钱。父亲忍气吞声地照数给了拾废品卖来的血汗钱。我回家问父亲怎么这么软弱?他说:“世上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的事多着哩。” 1966年的寒冬,父亲从南京回来不久,感到浑身骨头骨隼疼,四肢肿得发亮。医生诊断得了风湿性关节炎,是因饱经风寒,积劳成疾引起的。母亲卖掉家中所有能变钱的东西,四处求医买药。大哥急得找队长:“家父的病,是你经常派他出门受足寒气得的,你得帮我父亲要点社会救济治病。”“孩子一时心急,你别计较他。”父亲瘸着腿去找队长打招呼。 一日,二哥来信,说他提干的事“黄”了,是因部队人到我大队搞政审材料时,有个干部反映我爷爷有历史问题,当过甲保长。父亲要我写回信:“儿子,别灰心,公家不会不用有本事的人的。”家人为父亲忍受旁人陷害的举动,吵了几次。他总是劝解道:“没做亏心事,不怕半夜鬼敲门。让负我的人遇他人吧!”大哥瞒着父亲,请大队书记开出我家中农成份的证明,并请公社党委盖章,寄给二哥的首长。 公社决定调在大队当通信员的三哥,月底去做公勤员。1974年7月16日早上,三哥被派到12里外的公社供销社批购生产物资和群众生活用品。回来时,突遇狂风暴雨,带的油布遮盖不了所有物资。三哥生怕集体财产遭损失,便鼓动同伴们冒雨赶路。他带头撑船。不一会儿,一道划破天空的雷电光波,碰巧与他高高举起的竹篙相触,顷刻间他永远地倒下了。大队书记以给我家烈士待遇,请公社让刚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我顶替三哥的口头“支票”,安慰我父母。 奔丧过后几个月,书记对我家的允诺如泥牛入水。 我和家人欲去找书记兑现承诺。父亲痛苦而着急地拦住,低缓而铿锵地说:“三儿是因公殉职,但不是书记造成的。再说书记当时的承诺,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,注定是一派善意的谎言。别较真了,太较真就毁了我家的名声。” 片刻,父亲又说:“家有家难,国有国难。我们有难去找国家,国家有难谁来帮?”我们无话说服父亲。 父亲包容向善的家风,时时砥砺着我们,进而沐浴着一代又一代。至今,乡亲们还钦佩我家兴旺发达。
|
【返回顶部】 |